父亲用的锄头,
挂在墙上,
早已锈出圈圈年轮,
稻子低头时,
他额头的沟壑就爬满田埂。
那年山洪冲垮堤坝,
他脱下棉袄裹住嫩秧苗,
自己缩成发霉的烟头。
灯影摇晃着补丁摞补丁的夜,
铅笔在田字格摔断三回,
他吐掉旱烟:
"做人要像田埂——直愣愣地扛!"
蓝布包袱里藏着卖猪崽攒的糖纸,
黄昏咳嗽着,
磨镰刀的影子被暮色越扯越长。
邮递员送来汇款单那晚,
他攥皱了皱巴巴的尊严,
把药片撒向开满野花的田埂:
"露水治咳嗽,比医院灵光!"
转身时,
后脖颈的补丁渗出汗水的盐粒,
慢慢凝成山梁的弧度——
压住所有摇晃的晨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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