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河这边,你在河那边,风掠过芦苇的叹息,像我未寄出的信笺,在水波里沉浮,又在昏黄的灯光下泛起涟漪。我在河这边,你在河那边,候鸟掠过河面的弧线,是我们相望的轨迹,在云层里划出短暂的光,却永远触不到彼此的温度。我在河这边,你在河那边,河水漫过堤岸的呜咽,像我沉在心底的誓言,在风中碎成星光的模样,整夜整夜,悬在河面。...
文/吴柳杉(重庆)知了,知了甲骨的裂纹还在占卜星象竹简的汗青晕染半阙《西窗》当活字在陶胚里埋下象形的偏旁蝉翼正驮着秦腔的余韵,掠过碑林斑驳的城墙 知了,知了像素雨漫过掌纹纵横的河床算法在热搜里淬炼平仄的锋芒而宣纸上的蝉鸣仍在拓印四季用青铜器的震颤,为短视频时代刻一枚朱红闲章 每一声 "知了" 都是文明的年轮将碎裂成二维码的时空,重新拼贴成碑刻的模样 知了,知了云服务器正渗出墨香从敦煌经卷的飞白到元宇宙的扉页蝉鸣在二进制的叶脉间...
影子的救赎陈慕染(甘肃)走着走着忽然回头望着走过的山川河流江海湖泊才发现自己一直前行在一条直线上哪怕一个转弯都像是提前规划好的不知道是谁决定了这一切可能是上帝赋予神笔的马良我盯着躺在地上的影子它不也是被这具躯体...
灯光在“春风南岸"浮沉,东一闪,西一闪,像春风遗落的星,被雨丝穿成摇晃的珠帘。整夜的淅沥揉碎暑气,凉意爬上竹席时,忽然想起你眉弯的弧度——那年栀子花初绽,我们数过的萤火,还泊在荷叶的背面。而今蝉声未起,倒先听见时光的碎响——是瓷碗里梅子汤的冰,是蒲扇边流云的轻,是欲眠不得的夜。把思念滴答成瓦檐下一泓渐涨的黎明。备注:“春风南岸"是县城中一小区名字。...
绿荫涨成海时,你开始清点被阳光晒透的旧信笺。每声“知了”都是烫金的逗点,悬在午后晃动的光线边缘。老槐树忽然矮了三分,因那年未寄出的半阕词,卡在蜕壳的裂缝里,渐渐风干成透明的标点。忽有骤雨路过,满城打起断续的摩斯密码——你数到第七声停顿,整片夏天便轻轻翻了个身。...
《雨》 浙江松阳蔡卫华雨不约而至,世界变得拖泥带水,让人兴致不浅的,还有云层读不懂的微信。风湿了翅膀,推开门窗躲雨,与桌上的诗书,瞎扯了半个时辰。仲夏的鸟鸣,少了几分干涩的喉舌,转调唱曲,便唱到了雨霁天晴。 ...
父亲用的锄头,挂在墙上,早已锈出圈圈年轮,稻子低头时,他额头的沟壑就爬满田埂。那年山洪冲垮堤坝,他脱下棉袄裹住嫩秧苗,自己缩成发霉的烟头。灯影摇晃着补丁摞补丁的夜,铅笔在田字格摔断三回,他吐掉旱烟:"做人要像田埂——直愣愣地扛!"蓝布包袱里藏着卖猪崽攒的糖纸,黄昏咳嗽着,磨镰刀的影子被暮色越扯越长。邮递员送来汇款单那晚,他攥皱了皱巴巴的尊严,把药片撒向开满野花的田埂:"露水治咳嗽,比医院灵光!"转身时,后脖颈的补丁渗出汗水的盐粒,慢慢凝成山梁的弧度——压住所有摇晃的晨昏。...
文/吴柳杉抽屉深处,那张褪色的电影票根在月光里悄悄舒展父亲的咳嗽声,像锈蚀的钟摆摇晃着,慢慢打磨粗犷的岁月他总把背影站成一道门挡住所有的风雨却让我踩过他的肩膀去触摸更辽远的天空如今他如芦苇般疯长的白发在记忆的湖畔飘荡而那些未说出口的爱都化作了掌心蜿蜒的纹路在父亲节的黄昏我数着他额头上的沟壑突然明白,最广阔的天地是他弯腰时为我托起的整个世界...
文/吴柳杉在您旱烟袋明灭的光晕里我始终是个攥着糖纸的孩子而在我孩子仰起的瞳孔中我正复刻着您当年的模样从霓虹灯闪耀的异乡到炊烟缠绕的故乡我们的相逢总像候鸟掠过檐角匆匆衔来春信又驮走秋霜您守着田埂上拔节的岁月我在钢筋森林里拓荒晨昏两条折线在族谱里交叠成血脉中永不褪色的基因时代的车轮碾过青石板路您的犁铧与我的键盘在不同的坐标里共振却让同一轮明月照透两代人守望的窗棂父亲啊我骨骼里藏着您的倔强掌纹中延续着您的赤诚当我在镜子里看见您的影子才懂得骄傲早刻进血脉还记得您蹲在老槐树下教我辨认北斗的夏夜如今我站在相...
灯把夜烫出一个洞,思念便从那里漏进来——前半夜,它是桌上未干的墨迹,后半夜,又凝成枕畔的霜白。 梦是偷时间的贼,盗走月光,却还回更深的黑。你说“美满”,像晨星忽明忽暗,而我在醒与睡的边境,种下永远不结果的,朝霭。...